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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陌生宮殿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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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弘帶著一股輕騎連夜回到洪澤國,讓身邊長隨把陸小小安置好,並吩咐那三個太醫隨行。他折身疾走讓人招朝中股肱大臣去書房議事,此刻莫弘臉色極度不好,眾人也噤若寒蟬的侍立在大殿,偏低位的大臣得了上頭眼色出列叩頭:“此次出行,您平安無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知這麽晚您有何事?”

莫弘十指交疊墊在下顎,目光深邃如井的看著一眾大臣,他慢慢的將手上折子遞給頭位大臣並要求大家一一傳過,上面所書被莫璃囚禁、意圖謀反等罪名可謂罄竹難書,眾人皆驚。莫弘擺手壓下眾人議論的聲音:“莫璃於朝中亦有耳目,朕信得過唯有各位,各位需秘密查探有關莫璃之事”眾臣皆跪地稱一句必不負皇上所托,之後莫弘與眾人開始了精細的討論和計劃。

而那個公公自莫弘走後就楞在原地,在看著臉色不好的陸小小一時也不知是什麽身份,若說不在意這裹著的披風確是皇上之物,若說在意也不親自安置?犯難的公公圍著人轉了兩圈,看了看一路看顧陸小小身體的三個太醫,小眼睛眼底的笑意並未深及眼底,還是跟三人打個千詢問:“三位大人,這位姑娘是什麽情況,各位可知道一二?”

太醫們也沒明說,異口同聲的回了一句:“公公是聰明人,這姑娘由皇上親手拔箭,一路抱進營帳,其中關卡您還不懂?這宮裏只怕都沒幾個娘娘主子有這份待遇。”說完三人步子匆匆的跟著往前趕,留下公公原地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一拍腦門疊忙止住了眾人的步子,換了一處奢華的宮殿讓陸小小休養,比照宮中得寵妃子的份例把一應物件辦妥,滿眼能瞧見的景兒都是莫弘的賞賜。

這時躺在床上的陸小小卻不知身處何處,茫茫白霧的前方長身而立一個男子,她緊走兩步認出是誰,欣喜的喚著:“景誠,你在這等我?”她雙臂自那男子身後一擁,如空氣般消散的一幹二凈,耳邊只回蕩一句回去吧。陸小小茫然的打量周圍,呢喃自語“我要回去?”

不知她念了多少遍,白光閃過她只覺得身上如同被碾過一樣,肩胛骨到胸口更是微末的挪動都不敢,她打量著周圍似乎並不是在深山老林,被人救了?

“莫弘?有……有沒有人在?水給我水”長久沒開口說話,陸小小的嗓子撕裂樣的疼,吃力的睜開如墜墨塊一般的雙眼,強光刺的她眼睛一陣陣發黑,不得不重新閉起。等全適應過來看著一屋奢華的裝飾哪怕她浸淫在莫璃王府那麽久也從沒見過,陸小小又喚了兩聲莫弘,遲遲沒有人回應,讓她心裏不由擔心起來。

“莫弘哥哥是不是為了救我讓那個將軍抓走了?可是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在哪,怎麽能救莫弘哥哥呢?”

陸小小咬著嘴唇努力的靠單手站起身,卻發現身上原本狼狽的衣服換成了綾羅綢緞,上面的紋飾十分精致,陸小小便知道並非凡品。她摸索到桌邊從茶壺裏倒出熱水緩和一下,門外影影綽綽的隱約能看出站了不少人。陸小小心裏越發擔憂起來,莫非是又被抓回莫璃的王府,她用手輕輕敲著墻壁和床板,期盼能找到一些機關暗門。

搜索半天無果,她推了推窗戶並沒有被封,可是窗戶外臨近池塘,如今這一身繁覆的衣裙只怕不容易逃脫。陸小小再度小心的推了下大門發現也沒有任何鎖上的痕跡,她怔了片刻正要開口,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讓她不得不收住腳步,背在門後靜靜聆聽。

“姐姐,這個屋裏可是高位娘娘才能住,連柳娘娘都住不得,這個病秧子女人一來就住在這?還安排咱們這些個大丫頭來伺候”

一個伶牙俐齒的圓臉宮女,往地上啐一口,旁邊瘦弱的宮女揣著小心左右張望一下,小聲嘀咕:“快別說了,這話讓別人聽去了怎麽辦?”這時候圓臉宮女也是打了個寒顫,往身後瞄一眼還是挺直了脊背梗著脖子嚷一句:“聽去怎麽了?看看她方才半死不活的樣子,指不定活不過今兒還得拉著本姑娘陪葬。”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門外的腳步聲仿佛又過來了一個人,陸小小本以為是換班可以趁機溜出去,沒想到她躲在門後邊聽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宮女說:“不過是皇上一時興起帶回來的丫頭罷了,你們在意個什麽?後宮是什麽把持你們不是都心裏有數?只等哪天把那位惹急了還不要她好看?”

陸小小聽一句後宮什麽的,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帶到了皇宮,可是莫弘現在在何處?陸小小急於趕緊找到莫弘好商量下一步怎麽辦,她正要推開門就聽兩個宮女附和著說:“姐姐說的是,她那身狼狽的衣裳都發臭了,妹妹瞧著還不比你我這些當下人的好。”

那個領頭的宮人似乎才聽的心滿意足,拍拍人肩膀:“就你會說話,我會念著你的好,早日稟了上面給你安排個肥差,至於這裏面的人,鄉下丫頭哪配見大魚大肉,妹妹們不放留著自己個補補。哪日若是讓我瞧見了,定要這丫頭好看。”

陸小小在屋裏聽的氣悶,看著自己這身衣服心裏便有了主意,她對著鏡子單手執象牙梳勉強把頭發捋順,推開門走出去靜靜的看著那三個人。

“方才,我仿佛聽到了有人說什麽鄉下丫頭,宮裏是來了新的宮人?”

那三個宮人面面相覷了一下,連忙跪倒行禮,又因為沒定位份稱呼便壓在喉嚨,含糊的喚一聲姑娘就算過關,心裏卻暗暗打著小算盤,低垂著頭三人用目光彼此詢問這人來了多久。

“是誰說的,裏面躺了個鄉下來不知死活,還要勞煩陪葬的丫頭?我想見見”陸小小嘴角噙著狡黠的笑意,背過身一步步掐著時間走的緩慢,禮儀規矩看著不差,端的姿態同宮裏的娘娘主子們分毫不錯。這下輪到這圓臉的宮人害怕,她苦著一張臉往前爬了兩步跪正:“奴婢,奴婢是被豬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別與奴婢計較了?”

陸小小臉上掛著愜意,展平雙手原地轉了一圈,一捋寬大的袖擺似是炫耀糖果的孩童一般,甜著聲詢問:“幾時說要與你計較,這衣裳頂好看的,不知道誰給我換的?”

三人都沒敢吭氣,只附和兩句姑娘穿什麽都好看,陸小小這才俯下身子詢問最後來那個宮女,受傷的手臂不宜挪動,只吩咐她擡頭,揚起明媚的笑顏下帶著一句不輕不重的詢問:“你仿佛比她們懂禮數,你來說說,得罪宮裏那位會是個什麽下場?”

宮女兩股戰戰,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姑娘言語行動間不是和那位一模一樣,這可如何是好?冷汗一層層滲透她的宮裝,陸小小毫不介意的擺弄著折騰花了的指甲,在給人添一把火:“我可沒什麽耐心等”

宮女嚇得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碩大的死字在她腦海回蕩,驚恐使她忘了眼前坐的還是剛才她嫌棄了半晌的小丫頭。陸小小這才玩個過癮,問起正事:“你可知道隨我回來的人在哪?叫莫弘”

陸小小還不知道莫弘的身份就是皇上,心裏暗想不能讓人以為她穿著後妃的衣服還惦記別的男人,想到這心裏不由惡寒,還沒怎麽著這就成了人小妾?若是讓景誠知道,怕是不會在理自己了吧?

那個宮人先是一楞,旁邊瘦臉的宮人白著一張臉跟她遞眼色,恍然之後心裏更是害怕,眼前這個小女子可是被皇上抱在馬上回來的,身上染血的披風可不就是皇上的。

“皇上,在……在禦書房,您得先好好修養,同您回來的人讓奴婢知會您好好休息,忙完想必就來看您了。”那宮人把公公囑咐她的話,掐頭去尾在講給陸小小聽。陸小小聽完嚇個不輕,莫弘哥哥是皇上?她眉頭緊蹙重覆一遍:“莫弘是皇上?”

那個宮人僵硬的點點頭,不由為自己擔憂起來,萬一自家皇上有意隱瞞身份打算給這個姑娘一個驚喜,自己這樣說完是不是洩了皇上的底,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陸小小還在琢磨這件事的可信度,沈思了片刻還是決定信這個宮人一次,擺擺手打發三人退下。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奴婢去給您端藥和點心,您好生歇著。”三人如蒙大赦,撒開腿各自跑開,留著陸小小獨一人倚著床榻。臉色有些沮喪的看著肩頭厚重的紗布,如果真的是皇上,那莫弘哥哥為何要騙自己呢?

想了半晌也沒個結論,吃完藥加上這兩日沒休息好,陸小小重新陷入了睡眠,可她不知道的事這一幕都被一個站在角落的宮人看在眼中,那宮人嫌惡的跺跺腳順隱蔽處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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